吧”
“乖”我亲亲她的颊当做奖励:“我很快来陪你”
第四十四章 景宇
景宇
再yi次认真比对所有的大小写,确保无yi疏漏之处,我阖上笔记本,舒服地展了yi个懒腰。
抬腕看了看表,九点二十五,虽然又忙了yi个多小时,好在时间还早,睡前活动的时间还相当充裕。
想起这两天女人躺在我身下时,那柔媚可人的模样,那温柔蛊惑的呻吟,我不由都有些急不可耐起来。
安然,你是不是等急了
客厅里的电视上演着yi个搞笑的综艺节目,女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我不禁笑了,她真的很听话,乖乖坐在那里等着我呢,乖巧听话的女人总是让人怜爱不已。
我悄悄走近她,yi探头,可这yi看之下不觉失笑,她哪里是在等我手里还捧着空空的樱桃碗,她居然就这样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只是那睡颜不太安详,眉毛微微锁起,唇角也紧抿着,说得严重点,那样子似乎有点痛苦的味道,不过想想也是,歪在沙发上怎么可能睡得舒心
我轻轻地将空碗从她手中拿开,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生怕惊醒了她,可她到是睡得死沉,直到我将她安顿到了床上她都毫无只觉。
这女人
我叹息,看来今天的睡前运动是做不成了不过看她睡得沉沉的样子,我还是只能忍下了满心的难耐,蹑手蹑脚地替她换睡衣。yi粒yi粒琵琶盘钮解开,露出她那修长姣好的颈项,细白娇嫩的皮肤吹弹可破,隐约的胸峰缓缓起伏,yi瞬我只觉得口干舌燥,这个女人真是个妖精,简直生下来就是诱惑人犯罪的
哎,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这样yi个妖精没心没肺地睡在你面前,你却只能看着,根本舍不得动她
等等,目光转过,那颈项yi侧,漂亮锁骨上的些许微红是什么我凑过去,yi块大号的邦迪黏在那里,本来接近于肤色的橡皮膏却渗出微微的红色来,竟然像是被血水染透了
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她告诉过我,她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被刮伤了,当时我没太在意,本以为细小的刮伤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已经好几天了,怎么还会血流不止呢
不觉间心居然疼了起来,是我大意了,可这个女人实在也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伤口这样子怎么行
我小心地揭开邦迪
那刮伤真的很厉害,说刮伤说得实在是轻了,这分明就是三道可以见骨的血口子,伤口边的血肉被血水浸泡了数日都有些模糊了。
这女人真是的,这么厉害的伤口,怎么能就这样听之任之要是感染了如何是好
我连忙取过药箱拿出碘酒为她擦拭,碘酒触到伤口,皮肤自然地变色了,伤口皮肤的颜色就变得更深了yi些,三条划伤看上去都有点触目心惊,可是那三条划伤下的细小伤口是什么上面yi排,下面yi排,如果去掉那掩在上面的三道血口子,剩下的那些伤口组合起来的话是
我yi呆,随即yi下打消了自己这古怪的念头,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个女人yi直这么乖这么听话,自从跟我起,面上yi直是甜美幸福的笑容,何况她还亲口答应过我,她从今以后只跟着我yi个人了,她又怎么会
心里明明yi点都不相信,可为什么触在她伤口上的手还是不觉重了
“呃”她疼醒过来。
女人皱着鼻子,眉眼间的神色迷茫不堪,看了我许久,呆呆地问道:
“我怎么了”
怎么了睡着了呗
这女人yi贯不是温柔微笑,就是静默出神,突然之间睁着双黑白分明异常澄澈的大眼睛望着你,傻傻地问yi句“我怎么了”这样的傻问题,会让你突然觉得傻傻呆呆的女人其实也很可爱,可爱得让我将刚刚yi点点的疑虑统统抛到九霄云外,我忍不住刮了yi下她褶皱起来的小鼻子:
“小骗子说好不睡着的瞧你,睡得就跟猪yi样,都迷糊了”
她呆了许久,才渐渐醒过神,讪讪地笑道:
“不就睡着了么哪就像猪了天下有我这么苗条的猪吗”
“呵”我笑,相处得久了才发现这个女人其实还挺能逗人开心,我捏着她的鼻子道:“不光睡得像猪,吃得也像猪,你看那么yi大碗樱桃都没了,还说不是猪”
“你想吃是吧明儿再买给你就是了”她大口地吐气。
“不要我今天就要吃”我不答应。
“没了啊又变不出来”她皱皱眉,皱眉的样子也很可爱。
“yi定还有你肯定藏了两颗”我的手早已急不可耐地从她的领口探了进去,指端轻轻拨弄起那挺立的乳 尖。
酥软的胸峰,诱人的果实,还有她yi瞬之间急促起来的呼吸,让我的声音都哑了:“我说吧你藏了两颗怎么样让不让我吃”
微黄的灯光下,女人朦胧的眼眉,挺直的鼻,唇角微微的笑,为什么这yi瞬我觉得她的笑容却有些惨然无奈,甚至带了yi点点悲伤的味道。
我瞬了瞬眼再看,她却已笑得如盛放罂粟般妖娆惑人,细长柔软的双臂缠上来,悄声笑道:
“当然给你吃啦,除了水果,我还附赠点心”
似乎没有喝过酒啊,可却觉得身体有些飘飘然的味道:
“来,快让我尝尝点心好不好吃”
我重重沉下身体,她低声嘤咛
夜是激情的,我吮不够那甜腻的樱桃,吃不够那美味的点心,翻来覆去,几乎在迷乱中渡过了整整yi夜。
以至于早晨女人站在门边送我的时候,明显显得精神有些萎靡,连唇角的笑容都十分无力,看着她那苍白的面色,还有些摇晃不稳的模样,我后悔不已,昨夜我的确有些贪得无厌了,yi定是把她累惨了。
人明明已经出了门口,我却又忍不住转了回去。
“怎么了”她有些不解。
我看着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道歉吗为了昨夜这个理由怎么想怎么奇怪。
“你究竟怎么了”她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手,表情更加疑惑了。
总该说些什么吧我yi张口笨拙地找出了yi句话:
“安然,前几天你烧的松子黄鱼很好吃,今天能不能再烧”
“恩”她点头,笑着轻啄我的颊,叮咛道:“这个要趁热吃的,你可记得准时回来哦”
我还是没好,头疼得厉害大家将就看吧
第四十五章 安然
安然
窗台上蟹爪兰盛放着肉色的花朵,阳光斜斜地倾在上面,yi朵朵灯笼似的晶莹可爱,我坐在这里已经看了许久。
这是君茹在医院里的寝室,不过十多平米的yi间小屋,却放了四张上下铺,yi共八个床位。
护士真是yi个辛苦的职业,不仅上班责任心重,工作强度大,而且还三班颠倒,连觉也睡不囫囵,若是碰上什么中班接早班的时候,往往只有在医院这狭小的寝室里将就yi宿。
其实以君茹的能力,她完全可以去上大学,然后找yi份比这好上许多倍的工作,当年冯振威帮她连学校都联系好了,可是她坚持yi定要出来工作,她怎么想的我自然明白,她是希望尽早挑起家中经济的担子,这样子我就可以有机会从对冯振威的完全依赖中解脱出来。
也许我该说她的选择是对的,若不是她放弃了求学深造的机会,尽早地工作赚钱,保证家中每个月的稳定收入,不然我从冯振威身边离开的这两年多,我们的生活不可能这么平静顺利,更不可能有文卿怜欣先后的大学毕业,有明辉的双目复明,可是这苦却是苦了君茹她自己
目光转过整间寝室,看来睡在这里的小护士们年岁还小,这yi个床头张着明星海报,那yi个放着卡通玩偶,到有点像怜欣的大学宿舍yi般。
只有君茹的床头最干净,只贴着yi张照片,我们的全家福她第yi次发工资时,我们去店里照的,照片上yi张张面庞都笑得好高兴,因为当时我们都相信,只要再过上几年,我们姐弟五人就可以自力更生,不再依赖任何人,我们马上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如今时间过去了三年有余,文卿c怜欣已先后自立,明辉也已重见光明,可是我
我望着那张照片,阳光正笼在照片上,光明与黑暗将照片从中yi分为二,正好将最左边的我和他们四人分在阴与阳的两个阵营里,这yi看之下总觉得是个极不好的隐喻。
我侧开了头,继续耐心等待,我在等我的验血报告
我的身体yi日不如yi日这是不争的事实特别是胸口的瘀伤,虽然我并不是时常咳嗽,可是每每yi咳没有十几二十分钟便停不下来,而且几乎口口都会见血。
可我总想着,离上次住院不过才短短四个月零几天而已,我应该还能再支撑些日子,就算撑不到六个月,至少也应该有五个月吧
于是我就忍着撑着支持着,但是我万万没想到昨天晚上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捧着yi碗樱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正放搞笑节目,我被逗乐了,笑了两声,只觉yi口气透不上来,居然有那样毫无预兆地直接昏迷了过去
幸而李景宇只以为我睡着了,并没有发觉,可是被他又折腾了yi整晚后,今天早上我只觉得全身脱力,连呼吸都困难异常,实在撑不住了,不得不上君茹这里来。
门被推开了,君茹的眼眶红红的,不用看也知道她手里的这纸报告肯定不会好。
“姐,你必须马上住院”
“这么严重”我低低地问。
“姐,你所有指标都不合格,你知道你的血红蛋白才多少吗才四十四啊”君茹的眼眶里泪珠子在打转,声音都哑了。
四十四,差不多常人的三分之yi,难怪这两天身子这么糟糕,气都喘不上来。
“我这就给你去办手续你别站着了,先躺下休息yi会吧”君茹说着便要离去。
“别”我拉住她,放低声音道:“君茹,再等几天吧”
“姐”君茹惊讶地瞪着我:“你这可是拿你的命在开玩笑你的指标低得都离谱了,弄不好身体里有自发性的出血,你知道吗这可随时随地会有生命危险的”
不是弄不好,是yi定有如果肺部的出血可以止住的话,我的身体可能不会这么糟糕
“我知道,我的身体我知道”我苦笑:“再等两天,不就yi天就今天yi个晚上就好至少让我和他告个别”
我的目光落在桌上,桌上有个黑色的塑料袋,袋中是我刚路过市场时买的黄鱼今早他说了,他想吃
心头涌起莫名的酸涩,李景宇,本来还想多留在你身边yi段时日的,可是现在时不我与了虽然今天我的精力体力都非常有限,但我会尽力让你过得开心,让我们之间能留下yi个最后的美好回忆。
“那个男人对你好吗”君茹看着我,神色yi下子闷了下去,声音幽幽地问道。
他对我好吗酒店露台上他将外衣披在我肩头,宾馆的客房里他柔声唤我的名字,破旧仓库中他拼命保护我,还有这yi个月中那点点萦绕我心头的暖意,那个温暖温馨,让我着迷的家
明明不是为了报答他偿还他才留在他身边的吗就像当年不得不留在冯振威那里yi样,可为什么现在要离开了,心头却没有那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轻快,反而只有说不出的酸涩之意
“好他对我很好”我努力笑着答,可连这笑容都是涩的。
“姐,你该不是真的爱上那个男人了吧”君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爱我恍惚地听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词
我总以为,早在我躺在床上,yi遍yi遍对那些压着我的陌生男人说我爱你的时候,我的心早已冷凝成灰,无数屑沫洒在了胸口那贫瘠荒芜的土地上。爱情这朵需要丰沛水分和充足养料才能成长的温室鲜花,在我这yi无所有的蛮荒之地绝对无法生长,可为什么此时我的心头却会那么酸涩那么疼疼得让我都忍不住佝偻起了身体。
“姐你怎么了”君茹着急地扶着我。
我用手掌紧紧压着心脏的位置,手掌能清晰地触碰到我那急促跳动的心脏,第yi次那么真切地感受到,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无情,原来我还有心,我的心还会为yi个男人疼
“也许吧也许有那么yi点点”也许这种心尖子上道不清的说不明的疼,就是那爱情的花朵正想顶破我胸膛里坚硬的土壤,然后生根发芽,可是无论它花多少气力破土成长,但是终是逃不脱那注定好了的夭折命运
我明天就要离开李景宇了,这次的离开应该就是永远
听说有个看文的姐妹,刚刚找到工作,还没拿过工资,手机就被无良的小偷给偷了,这里表示yi下深切的同情
现在的小偷真是太张狂了
第四十六章 安然
安然
“姐你别傻了男人没有yi个是好东西男人不值得你去爱的不然受伤的只有你自己”君茹的声音突然尖利了。
我yi呆,君茹怎么会突然有这样偏激的论调她以前可从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啊
我摸了摸她激动得有些僵硬的面颊,笑道:
“怎么了跟江波吵架了”
江波,这间医院的医生和君茹恋爱已经三年了他们恋爱初始,君茹便带他来见过我,那是个斯文老实,yi说话就会脸红的男孩子,虽然他的话不多,可是从他望着君茹的眼神,和yi些细小的动作上,我可以看出他对君茹的情意和疼惜,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
我想对于男人,我不太会看走眼,君茹跟着他,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平安小康c夫妻和美的日子肯定不会有问题,他们两个谈了两年多的恋爱,yi直甜甜美美,今年年初在我的督促下,他们已经开始筹措婚事了。
我是希望他们能抓紧办了这件喜事,至少在我还能看到的时候,我希望能看着君茹成为幸福的新娘,多少也圆yi圆我那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新娘梦。
当然啦再好的夫妻,再甜蜜的恋人,也总会吵架闹别扭的,就像牙齿和舌头,也难免打架。
“没没吵架”君茹僵硬着脸儿,却死不承认。
我笑了,开解她道:
“君茹,别这个样子两个人吵架总是难免的男人有时候要面子,你就让着他些等他心情好的时候,你可以连本带利yi起要回来的就是让他给你做牛做马也没问题的”
“我们真没吵架”君茹低了头,声音带了浓浓的鼻音:“我们分手了”
分手我到怔住了想想他们两人年岁都不算小了,没想到还这么孩子气,动不动就拿分手来说事儿。
“君茹你这就不对了”我想我必须说说君茹了,她和江波已经谈及婚嫁,这是人生的大事,不是小孩子的家家酒,有些道理必须要认明白的,虽然这些话由我来说未必妥当,但是我们没有父母,这些话我现在不对她说,只怕以后再也没人对她说了。
我拉起她那冰凉的手,缓缓道:
“男与女之间的恋爱乃至婚姻,是成长不同,环境不同,性格不同,教育不同,有着诸般不同的两个人走到yi起,在yi起生活所以摩擦肯定无法避免,磨合也需要时间但是恋人吵架不提分手,夫妻吵架不提离婚,这是底线君茹,你知道吗yi旦说了,yi旦提了,就给两个人之间划下了yi道伤口,再想弥补是难上加难的”
君茹把头埋得更低了。
“君茹看着我”
我托起她的下颚,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眸里分明藏着多少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思,我只有在心底叹息,明明爱着,为什么却还要这个样子君茹你要知道,在你面前的我,想爱却没有那个权利。
“你还是爱着江波的对吧那姐姐给你当和事老,把他约出来,你们好好谈谈,有什么心里话都要开诚布公地说出来,现在这个样子冷战,绝对没好处的”
滚滚泪水从君茹的眼角汹涌滚落,她终是哭出了声:
“姐他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他不要我了”
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江波却移情别恋怎么看他怎么也不像这么没责任心,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啊
“怎么会”我不信,我不信自己这么没有识人之明
“真的他喜欢上了yi个美籍华裔的女孩子,他说他马上就要跟那女孩子结婚,然后他就去美国读博士”君茹抽气着断续地道。
原来是这样
男人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利益我愤怒了这样的男人比移情别恋更可恶更可恨上百倍
至少移情别恋总还是关乎yi个情字,为了利益抛弃无辜的爱人,再去伤害yi个更无辜的女孩,这样的男人还算得上人吗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让君茹和他恋爱结婚
我抹着君茹腮边的泪渍,扳着她的肩,愤愤道:
“君茹别哭了为了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人不值得幸好你们还没结婚,结婚了才叫后悔不及呢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yi定会找到比江波好上yi百倍的好男人的”
君茹僵在那里,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汹涌滑落,滴滴答答沾在衣襟上,yi会功夫yi件白大褂已经哭湿了yi大片。
“姐”她哀哀地叫了我yi声,yi头扑进我的怀里,放声大哭道:“姐我怀了他的孩子了”
yiyi
谢谢大家关心,依然我好多了
第四十七章 安然
安然
位于锦岚广场的星巴克,大约是全市连锁店中环境最好的了,从落地长窗望出去,是外侧温室里葱茏的热带植物,大花蕙兰c锦边萱草等色彩艳丽的花卉点缀其间,十分赏心悦目。
只是我对这些生气勃勃的事物早已不感兴趣,我喜欢这里只是喜欢这里的安静。
江波就坐在我的对面,干净的白衬衫,深灰的西服,看上去斯斯文文,老实巴交,yi点都不像那种会在结婚前夕抛弃未婚妻,为了利益别娶他人的恶劣男人
我只能说,他装得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真没想到他会来大约是为了准备出国的关系,他已经从医院里辞职了,只要他不愿意见我,我根本没处去找他,我也只能不抱希望地给他打了yi个电话,没想到他到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江大夫,你和君茹分手了”我机械地摇动着咖啡杯中的银勺子,首先打破了静默。
“恩”他点头。
“为什么”我眯了眼,我要听这个男人自己回答我。
他微垂了头,声音很平静:
“我马上要去yi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所以我必须和君茹她分手”
这个男人居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毫无愧色,我拽紧了手掌:
“可是你们已经谈了三年多了,你对君茹她难道没有yi点感情除了分手就yi点其他的办法也没有”
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想过了,这个男人不就是想要出国深造吗为了君茹,为了那个孩子,只要这个男人还有yi点点留恋,yi点点不舍,yi点点人性,我就去求李景宇,我想以李景宇的势力,帮他办赴美留学应该不成问题,就让君茹陪着他去,好好地守着他,yi家三口在异国他乡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这个男人居然毫不思索地回答我:
“没其他办法了”
难道男人真的就是铁石心肠三年多的感情啊,yi千多个日日夜夜,不知有多少耳鬓厮磨颈项缠绵,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居然yi回头就可以当做什么也不曾发生
为什么这个男人竟然会是这个样子我真恨不得摔案而去,可我终究还是忍住了,就算不为了君茹,可她肚子里那条无辜的小生命呢
这个男人可以对君茹无情无义,但是对他自己的骨肉,对他自己的血脉,总该有点情分吧
“江医生”我努力控制住愤怒的语调:“你知不知道君茹她她怀了你的孩子了”
没有意料中他震惊的表情,没有欣喜,没有慌乱,没有不安,有的只是男人面上的死寂。
“知道”他静静地答,伸出手将yi沓厚厚的钱钞慢慢推到我的面前:“这里有点钱,姐你帮我劝劝君茹,让她把孩子打掉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已完全管不住从心底冒出来的怒气怎么会有这样禽兽不如的男人,居然面不改色地叫别人打掉他自己的骨血
“江波”我沉着嗓子叫他的名字。
他yi抬头
“啪”yi声脆响,我愤怒的巴掌重重甩在他面上。
“你还是不是人啊”我高声骂道。
店里的客人齐刷刷地望过来,我毫不理会我准备了yi肚子的话要咒骂这个男人,我要告诉他,他可以滚了,滚倒美国去,念他的博士,君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再也不用他来操心,我绝不会让君茹留下他这种人的孩子的
可我yi句也没骂出口,因为他已夺了餐巾,掩着唇剧烈地咳嗽了起来,yi瞬功夫纯白的餐巾竟然尽数染红了。
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右掌,我这yi巴掌才有多大气力啊别说把他这样yi个壮年男子打到吐血,他就是疼也未必会疼,可他这是
“你你怎么了”我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他终于停止了咳嗽,嘴角尚且留有殷红的血渍,面上到是笑了,只是笑容苦涩异常。
“肺癌”他轻声道,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咽喉:“积水已经积到这里了”
我惶惶地跌坐回了椅子中,巨大的反差让我僵在当场。
“姐”他看着我,面色是异于常人的青灰:“我真的是很爱君茹的我知道她早年过得很辛苦,所以我想好了要用yi辈子的时间好好照顾她,爱护她,疼惜她,可是,可是我最多就剩下两个月的命了我实在是做不到了”
望着他痛苦异常却又满满无奈的眼睛,我再yi次深刻体会到了命运的残忍与无情,如果有些事情我们还能试着反抗命运的话,这yi刻我们只有向命运低头,毫无回击之力。
“我何曾想要打掉那个孩子那是我唯yi的骨血啊”他撇开了头,可我还是看见了,男儿不轻弹的眼泪不争气地滚过他的面颊:“可是,姐君茹她是个好女孩她还年轻,她很漂亮,很温柔也很善良,她完全有机会找到yi个比我好得多的男人托付终生如果让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做yi个单亲妈妈,那对她实在太不公平了,我不能这样自私”
他了解君茹就如我了解君茹yi般,如果君茹得知了真相,她yi定会不顾yi切地生下这个孩子,可是等她的,等她们母子的,却yi定是yi段艰辛异常的未来旅程,对君茹来说的确太残酷了。
“姐你帮我劝劝君茹吧让她把孩子打掉”
我别过头,我没法对上江波那带着乞求却又痛入了骨髓的目光:
“君茹会恨你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对你,实在太不公平了”
泪水甫干他却笑了,窗外阳光洒在他的面上,那笑容如此平和,如此温暖:
“真正爱yi个人是不会去计较公平不公平的只要君茹将来能过得幸福,找到yi个疼她爱她照顾她yi辈子的好男人,就算她恨我,恨我yi辈子,我yi样会感到欣慰,九泉之下也会含笑的”
江波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我高高仰起头阻止那眼眶中充盈的水滴滑落。
头顶是蓝天白云,冬日暖阳普照,阳光照在欢乐的人面上是笑容,阳光照在痛苦的人面上却是泪滴。
爱yi个人,就不会去计较公平还是不公平我第yi次体会到,“爱”原来可以这样让人动容非常。
但是江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却把yi个难题推到了我面前,你现在让我怎么办呢
我是应该告诉君茹这个残忍的真相,让你的yi番苦心付之东流,让你们在那生不如死的两个月里煎熬挣扎,痛不欲生
还是我应该去劝君茹,打掉你的孩子打掉你这个真心爱她的男人,留在世上唯yi的骨血
谁能教教我
教教我究竟该怎么做
yiyi
大家教教安然,也教教我吧,究竟该怎么做
第四十八章 安然
安然
“陈小姐”
眼前还是泪水的迷蒙,心间依旧苦涩难平,却听见有个声音在唤我。
yi个男人,亚麻色的寸头,钉着银闪闪的七八个耳钉,穿了yi声黑色皮衣站在我面前
阿杰冯振威的贴身保镖兼打手身手十分了得,当时我跟冯振威的时候,冯振威曾经派他保护过我,他几次救过我的性命,虽然这些对他来说只是对冯振威尽责,但是我总也对他心存感激。
可是此时此刻看到他,我的心还是yi阵抽紧,因为不用问也知道,yi定是冯振威派他来的
“陈小姐,威哥他请您去”果不其然,阿杰如此刻板地说道。
冯振威找我为什么找我当天从仓库回来,我就yi直担心冯振威会不会再来找麻烦李景宇则反复安慰我,让我放心,他说那是他们男人的事情,他已经全部搞定,我完完整整是他的了,冯振威绝对不会再来找麻烦
看他那信心满满的神色,yi定是有着十足的把握,他肯定是和冯振威之间达成了某个协议,那为什么冯振威现在又派人来找我呢
是李景宇根本不曾安排妥当还是冯振威失信其实这两件我都不太相信。
“可以不去吗”我试探着问,其实也没抱希望,冯振威那种人岂是容得他人说yi句不愿意,道yi个不字的
“可以威哥没说yi定要请到陈小姐您”阿杰的回答让我颇是意外:“但威哥说了,如果陈小姐您不愿去,他让我转告陈小姐yi句话”
“什么话”我问。
“李景宇马上就有大麻烦了”阿杰还是用他那刻板的语气道,说完利落地转身离开。
李景宇有大麻烦什么样的麻烦公事的私事的来自谁的麻烦商场对手的私人恩怨的或者直接就来自冯振威
唉,我叹息,冯振威果然是容不得人拒绝他的,他下的饵,让人明知是饵,却还是不得不咬上去
“阿杰,等等”我叫住了他:“我跟你去”
“陈小姐请”他为我打开了车门。
临江饭店在横跨这个城市中心的大江东侧,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外国殖民者留下的产物,墨绿色的哥特式尖顶高耸入云,在这个建筑形式的寓意里,尖顶的顶端代表着神与人沟通的所在。
从第yi次踏入这座城市我就很想来这里看看,却yi直没有空闲,等跟了冯振威吃喝不愁,空出大把时间的时候,这里却又成了我的禁地。
因为当年的冯振威势力仅限于江的西面,江东是他的死对头合联的地盘。
没想到今天冯振威却约我在这里,看来过去的两年半里,天下局势又起了变化了,冯振威的势力与当日已不可同日而语。
我随着阿杰来到了顶楼露天的酒吧,yi眼便能看到冯振威倚在铸铁雕花的栏杆上,目光沉静地望着远方,他黑色大衣的下摆在那里随风翻飞。
这猎猎江风似乎吹散了他身上经久不去的血腥之气,我这才发现大约是跟了他yi年半,我就光顾着害怕,很少正眼去看他,或者是这两年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历练,如今从这个角度望去,他到真是yi个毫不输给李景宇或蒋启航的帅哥,特别是侧脸,那深沉的轮廓,那沉稳的气质,还有眉眼间的yi点凝重,处处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只是无论他的外貌如何美型,可是对他的恐惧却已刻进了我骨子里,我缓缓走过去,和他保持yi米的距离,低声唤他道:
“威哥”
他没看我,目光依旧远眺着远方,抬手遥遥指着江对面yi幢六角形的大厦,问我道:
“安然,还记得那次我们在那里说过点什么吗”
那幢大厦就是他为讨我开心而为我买下顶楼yi个层面的六时大厦,我跟他的后半年我们就住在那里,其间自然说过很多话,但是此时他口里的“那次”指的是什么,我还是十分了然。
那yi次很特别,那天他在yi场帮派火拼中大获全胜,兴高采烈地让我陪他喝酒庆祝,他喝了很多,醺醺然地拥着我,在落地的玻璃大窗前远眺江东的景色,他兴致勃勃地对我道,他的愿望就是有yi天铲除合联的全部势力,然后拥着我在这临江饭店的顶层上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
然后他兴趣盎然地问我有什么愿望我也没在意,随手指着江面展翅的白鸥回答,我希望有yi天能如白鸥般自由飞翔
就是这yi句惹怒了他,他就那样yi下将我抵在了玻璃上,用最凶狠的攻略来惩罚我的言语无忌,实在是疼极了,我的意识都有些昏乱。
我只记得他对我咆哮,说我永远别想离开他,如果我想飞的话,他就扯掉我的翅膀,如果我想跑的话,他就打折我的双腿,就算将我拆散了架,他也要把我永远囚在身边。
反正当时我混乱的脑海中只有yi个意念,我只希望我身后的玻璃耐不住那样激烈的冲撞,然后碎裂开来,那样我就能逃出他的囚笼,张开双臂展翅飞翔,哪怕只有yi分钟或者几十秒,我也希望像白鸥那样尝yi尝自由的味道。
只是那玻璃异常牢固,直到最后也不曾碎裂,我飞翔的梦终究没有实现
从那以后我就更加小心自己的措词,不再为这种小事惹到他,他也没有再那样粗暴地对待过我。
“记得”我答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恭喜他,因为仅仅两年半的时间他已经实现了他的愿望。
风里是他微不可查的叹息声:
“不过,你还是从我身边飞走了”
“是威哥放我走的”我微微地笑:“如果威哥不放,我哪里也去不了”
“安然你知不知道,我好后悔放了你”
第四十九章 安然
安然
他的声音好轻,几乎无法听清,我侧头,这种无意的言语,就算听到了我也只能装聋作哑。
“威哥您说李景宇他有什么麻烦”我深吸了yi口气,直截了当地问出了此来的目的。
他笑笑:
“李景宇这两天是不是在投yi个标杨金鹏的”
涉及商场上的事情吗这些我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作为女人,不应该将枕席之间听到的秘密轻易泄露出去。
“我不太清楚”我敷衍:“他从不跟我说关于工作上的事情”
他的眸中是了然的笑,应该是看穿了我的谎言,我那些对其他男人百试百灵的手段,不知为何对他总是失效,对此我十分无奈,好在他也不来揭穿,只是淡淡道:
“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放弃这个标,这是有人在私底下给他摆的道杨金鹏已在香港被秘密调查了,他涉及巨额资金来路不明,财产马上就要被冻结,他根本不可能把钱拿到大陆来李景宇如果中了标,按规矩是要自行垫资先做这个项目,他们灏华没有这么大的家底根本就垫不起全部的资金,到时候项目做了yi半又没有后续资金,那就是湿手沾面粉,想甩都甩不掉了而且现在地产又不景气,如果没人接盘,那就是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的事情了”
倾家荡产血本无归这么严重我yi惊,不觉反问道:
“真的”
冯振威沉了面色,凝着眉头:
“安然,我有骗过你吗”
我没了声音,冯振威虽不是个好人,但是却是个真男人,言出必行,至少对我历来如此
“是谁给李景宇下的道”我问。
如果不能知道谁是幕后黑手,就算这yi次能避过了,又怎么能保证没有下yi次呢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他答。
我叹息,没再追问,冯振威既然说了不能告诉我,那无论我怎么求,也是不能改变他的决定的。
气氛又静了下来,静得有些异样,我只觉他的目光忽地落到了面上,带着yi种深沉的光,这感觉不太好。
冯振威把我特意找来,告诉我这样yi个消息,难道只是平白无故毕竟我现在跟着李景宇啊这对冯振威来说是个从没有过的体验,跟过自己的女人,现在又跟了别的男人我想是男人遇到这个情况总该是气愤的,也许不见得会暴跳如雷,但是让他出手帮助自己的情敌论情论理都说不通更何况还是冯振威这样yi个心高气傲,眼高过顶的男人他能遵守约定不对我和李景宇动手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现在居然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左思右想,应该只剩下yi个理由了
我由衷的希望我的猜测是不正确的,但是我再找不出其他理由,所以我只有试探yi下:
“威哥,有什么是我能帮威哥做的”
yi只白色的信封出现在我的手中
我知道那信封里是什么,双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那薄薄的纸片,最坏的预料还是成真了。
男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眼神沉得像千年不波的深井,根本看不到情绪。
yi张房卡从信封内滑出,掉在我的掌心,威斯汀大酒店4201室,连房间都和那次yi模yi样
我闭了眼
“安然,你知不知道,我好后悔放了你”
原来他是因为我还没有为他出够力,所以才舍不得放了我,我居然可笑地还以为他对我怀着愧疚,怀着不安,怀着,怀着
算了我自嘲地笑了,是我太天真了冯振威这种男人怎可能在女人身上长情如今的我对他而言,剩下的就是利用的价值罢了。
既然yi切已成事实,我反而没了刚刚的恐惧,手yi松,白色的信封随风而去,如同yi只展翅的白鸥,我向往了那么多年,却原来依旧逃不脱他给我铸下的樊笼
“威哥这次是什么人有几个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也好准备准备”我望着空中那渐飞渐远的那个白点,幽幽问道。
其实我正恍惚地想着,我是不是也该跨过这铁铸的栏杆,如那远去的白鸥yi样,就那样yi展翅可是我还不能这么做,李景宇如果不能得到这个消息,那yi切就变得毫无意义
“不用了这样就好”他淡淡地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就喜欢我这样的女人难道是上次那
呼吸抽紧了,我想我的脸yi定是白了,明明想好不畏惧的,可我还是打了个颤,我望着他,望着这个面不改色地再yi次将我卖掉的男人:
“威哥,你把关于李景宇的消息告诉我了,难道不怕我这yi走就跑了不到宾馆去”
“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你不习惯欠人情”
第五十章 安然
安然
威斯汀大酒店是这个城市里为数不多的超五星酒店,门厅金碧辉煌,连过道都气派非常,总共四十六层,三十五层以上便是商住套间及总统套房,装璜得自然要比底下层面更为奢华。
脚下是做工精美的织花地毯,踩在上面触感柔软,而且悄无声息,走道里漂浮着柔和的橙色光线,yi幅yi幅巨大的油画装点着大麦色的墙壁,只是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前似乎只是漆黑,四周游荡的是地狱般诡谲的气息。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君茹说得对,我的血红蛋白指标实在是太低了,血液里的含氧量已经无法支持我正常的活动,也许我真该听她的话乖乖住进医院去,可是我现在却要yi步yi捱地走去那间房间,房间里等我的会是
无论我走的多慢,总还是要走到的,4201室就在我的面前,拿着房卡的手yi直无法稳定,我yi连试了几次,房卡都插不进门锁去,手上yi重,房卡掉在了地上。
我只得俯下身去捡
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相似的动作,两年半前的那yi幕就像汹涌潮水般重回我的眼前,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这yi刻我才知道我只是自欺欺人,其实那天的每yi个细节都清晰得就像昨天刚刚发生。
二年半前
那时我还跟着冯振威
那其实是很普通的yi天,稍稍特别yi点的地方就是冯振威已经yi连四天没有回家歇宿了,对此我很有些庆幸,因为这几天我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气压低的关系,我总觉得透不上气,明明什么也没干,却依旧觉得全身无力,在房间里多走动两回,也会累得直喘气
幸好他不曾回来,不然我yi定不会有太多精力来伺候他取悦他br >